银盘子上放人头，可以是比喻，也可以是字面意思的行为 接上一篇：《海豹六队猎罪图鉴》第二章：滴血的斧头_军队文化_枪袋军用包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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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cially known as the Naval Special Warfare Development Group, SEAL Team 6 is today the most celebrated of the U.S. military’s special mission units. But hidden behind the heroic narratives is a darker, more troubling story of “revenge ops,” unjustified killings, mutilations, and other atrocities — a pattern of criminal violence that emerged soon after the Afghan war began and was tolerated and covered up by the command’s leadership.海豹六队，正式称呼为海军特种作战开发大队，是今天美军中最富盛名的特种作战任务部队（SMU）。但是隐藏在他们英雄光环之下的，是一个黑暗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复仇行动组”。非法杀害、虐待等暴行层出不穷——这种行为模式在阿富汗战争开始后不久即显现，而自始至终被海军的领导部门所包庇掩藏。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尼尔·罗伯茨被枭首的惨状深深刺激了布里特·斯拉宾斯基，他是带队上山救援的主力队员，历经千辛万苦打上山却发现罗伯茨已经身首异处。曾与斯拉宾斯基一起服役的前队友形容他那天的行为是“我见过的最英勇的事情”——他们的小队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火力支援也很差，直升机一降落就受到了重火力攻击。在海豹六队在911之后第一名队员阵亡的关键时刻，斯拉宾斯基挺身而出，成为了小队的支柱。斯拉宾斯基是有口皆碑的豹二代（他父亲就是海豹），于1993年加入海豹六队，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和侦察兵。他精壮强悍，不像其他的海豹队友那样高大威猛，但却富有魅力和奉献精神。在罗伯茨死后，斯拉宾斯基想要复仇。血色婚礼杀人事件后一周，在名为“目标金刚狼”的任务中，斯拉宾斯基和他的海豹同袍乘坐支奴干直升机去执行跟踪任务，目标是疑似驶向巴基斯坦的基地组织车队。一架无人机在车队上空侦察，现场回传的资料表明车上的乘客全副武装。支奴干的舱门机枪手扫射截停车辆，斯拉宾斯基和狙击小组同时降落并机动到几百米外的一处高地，开始狙杀武装分子。经过短暂的交火，海豹突击队击毙了近二十名基地组织武装分子，其中一些敌军身上还携带了从塔库尔加尔缴获的美军装备。这次行动又将这些敏感物资追回，斯拉宾斯基很满意，表示这堪称“回报丰厚”。“那天真是屌爆。我们把那些家伙砍瓜切菜。我打死了一个基地组织的家伙，直到今天都忘不了，这么美好的经历真是常看常新。我的天爷啊。我们需要…我们就是干这种活计的梦之队。”“我是说，想一想我们做的那些有意思的事情。我打爆这家伙的头之后，他的脚就从这里伸出来。我就是说，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大家还是很紧张。我朝他的腿开了大约20枪，每开一枪，他的脚就会踢起来，你可以看到他的身体抽搐等等。就像一场游戏。就像'嘿，看看这个家伙，'然后这个家伙又抽搐了一下。这是很好的疗法。这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好的治疗手段。”（译者注：他的语言确实很混乱，我也比较怀疑他的精神状态）那次行动后不久，斯拉宾斯基回到了位于达姆内克的海豹六队基地，被授予海军十字勋章——这是级别第二高的战场英雄奖章。之后的几年里，海军特战司令部的领导限制了斯拉宾斯基的出勤率，把他分配到绿队当教官——大家都看出来这个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了，干脆雪藏起来。2007年末，斯拉宾斯基作为蓝队的高级士官被派往阿富汗。彼时，这场战争已经进入第七个年头，情势变得难以控制，美军也没有找到明确的胜利之道。战争初期，海豹突击队的任务是追捕基地组织的高级领导人，但就像捞鱼不能下绝户网一样，“过度捕捞”几年后，剩下的都是些小鱼小虾。JSOC领导人斯坦利·麦克里斯特尔将军将任务范围扩展了好几圈——塔利班与基地组织一起在巴基斯坦边境来回活动进进出出，属于是不得不打的敌人了，一定要重拳出击。海豹突击队十年前还在索马里搞狙击侦察活动，现在早上一起床就得去简报室里看塔利班金融贩子和他姘头的情报，前规划后准备，前呼后拥上直升机，到目标地点一通交火，最终缴获AK三把，破拖鞋若干。蓝队当时由彼得·瓦西里中校领导，他是海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海豹六队的其他成员经历了绿队的高级突击训练，而他则没有。这就注定了这位指挥官会被打上局外人的标签，虽然他已经指挥了很多年。他的境况就像维克·海德尔一样，如果要努力赢得部下的尊重，就需要拉拢斯拉宾斯基来作为副手填补空白——经验丰富、魅力四射、如今已是传奇人物的老士官最适合这种角色了。然而，根据海豹六队的内幕消息，蓝队的领导体系是十分失败的。到了2007年，指挥部的领导们意识到蓝队的一些作战人员使用专门的刀具进行“皮匠活”。“他们以收集DNA为借口虐尸，DNA鉴定需要收集一小片含有毛囊的皮肤，但他们从敌人尸体上剥的皮足足能做两只切尔西靴。三支中队个个屁股都不干净，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都干过皮匠活。”斯拉宾斯基和中队里的其他作战人员都是乔治·罗伯特·埃尔福德1971年出版的战争小说《魔鬼的守卫》的狂热粉丝。这本书主要包含了一名党卫队军官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和其他几十名士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逃离德国，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并在越南花了几年时间用残酷手段镇压叛乱。这部小说美化了纳粹的军事行动，详细描述了反叛乱策略，如大规模屠杀和亵渎以及其他形式的肆意暴力，作为对“野蛮”的越南人发动心理战的一种手段。“这些他妈的白痴读了《魔鬼的守卫》这本书还信以为真，”一位调查斯拉宾斯基和蓝队的前海豹六队领导说。“这是一部被标榜为《圣经》的虚构作品，被这些白痴奉为真理。通篇都是扯淡。斯拉宾斯基和派往阿富汗的蓝队海豹因为战事不顺而感到沮丧，这本书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用血腥手段恐吓塔利班，他们就会投降。事实是，这种东西只会刺激敌人。”2007年12月17日，在赫尔曼德省的一次突袭中，蓝队出的问题简直一目了然：斯拉宾斯基告诉队员们他想要“放在盘子上的人头”，尽管一些更有经验的海豹突击队员知道这句话是个隐喻，但至少有一名愣头青相信了斯拉宾斯基的话，把它解释为一个具有详细执行细节的命令。那天晚上，蓝队的突击队员成功实施突袭，杀死三四名武装人员并缴获了武器和炸药，瓦西里和斯拉宾斯基对该建筑进行了巡查。瓦西里戴着夜视仪，透过窗户看到一名队员蹲在武装分子的尸体前面，在武装分子的脖子上来回移动双手，做锯树的动作。他大吃一惊，觉得这种动作怎么似曾相识，难道说是在斩首？他让斯拉宾斯基立刻进去看看那个年轻的特战队员在做什么。当斯拉宾斯基跑进房间时，那名队员已经切断了死者的大部分脖子。然而，斯拉宾斯基没有上报斩首事件。他的说法是这样的：那名队员一直试图移除敌人的胸挂，里面装满了弹药和炸弹。在离开前线营地回到坎大哈省的基地后，瓦西里向上级军官穆尔报告说自己目睹了一场战争罪行，想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摩尔坐在弗吉尼亚海滩的办公室里，反复询问瓦西里：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有其他解释吗？穆尔派他的副手希曼斯基去阿富汗处理此事。10天后，JSOC内部调查结束。海军刑事调查局随后展开调查，但因为激烈的敌对行动使他们无法进入据称的犯罪现场，只能被迫依靠照片和证人证词来进行调查。当调查人员接触被指控残害死尸的队员时，他行使了他的米兰达权利：保持沉默以及他聘请律师的权利。在几天后，调查人员获得了据称是死亡塔利班的照片。一名看过档案的军方官员称，照片上看不到任何伤口。事件发生三周后，NCIS结束了调查，结论是没有证据表明海豹突击队违反了武装冲突法。根据内幕消息，希曼斯基是由摩尔派去的托，目的是让这一风波消失。“希曼斯基就是个吹黑哨的，而且是摩尔手把手地教他吹，希曼斯基认识斯拉宾斯基至少有15年了，这里面可能会没门道？”虽然蓝队避免了刑事指控，但他们在战场上的暴虐行为在指挥部内部简直是持续响铃。海豹六队的高层对于这支精英部队如此不受控感到震惊。在斩首事件后的两周内，摩尔被派往阿富汗。在那里他遇到了试图斩首塔利班的特战队员。摩尔为他们的出格行为大声辱骂了斯拉宾斯基和中队成员。这是唯一的惩罚。海豹六队高层调查了几起蓝队的事件，包括肢解尸体的事情，他反复问队员们为什么觉得有必要做出这种行为。“我们经常听到，嗯，他们是野蛮人，他们不按规矩出牌，我们凭什么要遵守规则？”审查小组向海军特种作战部部长提交了三页纸的问题，但今时不同往日，希曼斯基目前负责指挥全海军的海豹突击队，瓦西里目前负责JSOC的作战部门，这两位高官最厌烦这种揭屁股帘的问题。两人都拒绝置评。摩尔没有回应置评请求。负责监管海豹六队的海军特种作战部的发言人多次拒绝了采访请求，并拒绝回答一系列详细的问题。他在一份声明中写道，“我们不接受也不支持公开讨论机密信息，因为这会让我们的部队、他们的家人以及我们未来的行动面临巨大风险。”海豹突击队司令部声称，“海军特种作战部队的所有成员都必须在军事行动中遵守武装冲突法。”上图：彼得·瓦西里上尉和蓝队的成员在阿富汗。下图：2011年3月25日，在弗吉尼亚州诺福克，布里特·斯拉宾斯基(左)和海军特种作战小组指挥官蒂莫西·希曼斯基。 2010年，斯拉宾斯基在司令部获得晋升资格，海豹六队的领导人在做出决定之前进行了两次内部调查。这就又把2007年12月的斩首未遂事件给捅出来了。根据两位退役海豹队员的说法，斯拉宾斯基向他的队友和上司反复陈述，他想要一个脑袋的言论是比喻性的，而不是字面上的命令。此时，对于斩首事件是否发生已经没有疑问；问题是为什么会发生。“我们没有争论他是否告诉队员们自己想要一个人头——他自己都承认了。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命令是来真的，还是只是说说而已？这没什么区别。斯拉宾斯基这么说了，手下的一名特战队员也这么做了，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在执行命令。”十名军官和军士长一致投票反对让斯拉宾斯基重返司令部。当时，第二次调查是由海豹六队指挥官皮特·范·胡瑟委托进行的。有证据表明，斯拉宾斯基下令在另一次袭击中射杀他们遇到的所有人，不管对方是否有武器。据《纽约时报》报道，阿富汗人指控蓝队在那次行动中杀害平民，但随后的军事调查确定，所有被杀者都持有武器，并且怀有敌意。当斯莱宾斯基被司令部的高级指挥官问到他是否指示蓝队在行动中杀死所有男性时，斯拉宾斯基承认他已经这样做了。第二次调查还发现“盘子上的人头”的言论是2007年12月斩首的煽动要素，但在司令部任职的高级士官告诉斯拉宾斯基，由于那次乱命，他不会获得晋升，也不被允许在海军特战司令部再次服役。总的来说，很明显，斯拉宾斯基在战场上的领导地位导致了蓝队的越轨。斯拉宾斯基没有回应询问和评论请求，他否认了在任务前鼓动部下杀死所有男性。在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斯拉宾斯基声称，是他目睹了特战队员向死尸喉咙砍去。他说，“看起来他正在肢解一具尸体。”斯拉宾斯基把自己描绘成试图监督手下的严格的指挥官，并说他给了他们“一个非常严厉的训话”。他向《泰晤士报》声称，他告诉他的手下，“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觉得有必要进行报复，你应该打电话给我。”斯拉宾斯基在《纽约时报》的报道中没有提到瓦西里命令他调查现场，也没有提到盘子上的人头。“直到今天，他还认为那些家伙背叛了他，嚯，还要做到什么程度？我们没告发他。你自己越线，你自己开始非人化的操作。你就真的需要这么干？你需要团队，需要个人把你拉回正轨。其中最主要的一部分就是摆脱布里特·斯拉宾斯基。”希曼斯基当时是所有驻扎在东海岸的海豹突击队正规队伍的指挥官，当他听说斯拉宾斯基被海豹六队开除时，他邀请斯拉宾斯基担任自己的高级顾问。这一请求得到了批准，斯拉宾斯基得到了晋升。“如果一个人砍下另一个人的头，却什么也没发生，这就成了先例，你的底线居然是可以调整的？随随便便抛出一种情绪化的理由：‘战争是地狱’，就想蒙混过关？"斯拉宾斯基在海军服役25年后，于2014年退役。被指控企图砍头的队员则遭遇了重重关卡。去年，指挥部开始担心他的心理状况，确定他的健康状况不适合再次部署。他的上级认为他因为2007年的斩首行为已经变得“神经错乱”。这名队员被悄悄地从海豹六队调离，回到海豹突击队的一个普通单位。他曾表示希望永远不再部署。“他刚刚开始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海豹六队的高层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