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六队的杀人运动 接上一篇：《海豹六队猎罪图鉴》第三章：盘中头_部队与人物_枪袋军用包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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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cially known as the Naval Special Warfare Development Group, SEAL Team 6 is today the most celebrated of the U.S. military’s special mission units. But hidden behind the heroic narratives is a darker, more troubling story of “revenge ops,” unjustified killings, mutilations, and other atrocities — a pattern of criminal violence that emerged soon after the Afghan war began and was tolerated and covered up by the command’s leadership.海豹六队，正式称呼为海军特种作战开发大队，是今天美军中最富盛名的特种作战任务部队（SMU）。但是隐藏在他们英雄光环之下的，是一个黑暗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复仇行动组”。非法杀害、虐待等暴行层出不穷——这种行为模式在阿富汗战争开始后不久即显现，而自始至终被海军的领导部门所包庇掩藏。

海豹六队总部里有一台被称为“行动计算机”的信息存储仪器，保存着海豹六队过去十年中每项任务的机密数据。所有完成部署返回本土的指挥官都需要把他们的硬盘提交给技术人员，技术人员则会把幻灯片、AAR行动后报告和行动的照片传送进去。该数据库含有海豹突击队在执行任务期间击杀武装人员的照片和其他任务文件。其中的一些照片尤其触目惊心——从2005至2008年间被击毙的敌军，头骨都被步枪弹或手枪弹从前额上部劈开，暴露出大脑物质。具有这些V形伤口特征的武装分子要么在战斗中被打中后来被近距离射杀，要么在死亡时就被以特殊子弹打死。在海豹六队中，这种以V型伤口渎尸的行为被称为“划独木舟”。划独木舟百分百是极端且不必要的暴力行为，但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多次高风险任务期间，筋疲力尽且饱受精神创伤的队员们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这种行为。一名退役海豹六队队员说：“用一发子弹劈开一个人的头骨，与其说是军事行为，更不如说是一项运动。”他在2004年第一次注意到皮划艇行为，在战场上确实偶然出现这种情况，但很少。从2007年开始，这种行为变得很“仪式化”。“几次部署期间，我会浏览AAR照片，会在一个目标上看到多个独木舟伤口，当偶尔问海豹队员关于亵渎尸体的事情时，他们就打哈哈说那些照片“拍得很棒”。划独木舟只是海豹经常实施的几种残害行为之一。在从2005年到2011年的AAR记录里，记录着各种暴行，特别是肢解行为和私藏战利品，都被海豹六队的领导层各种掩盖。不止一个中队出现了战场纪律缺失的情况。非法暴力行为、背离交战规则、肢解和虐尸——这些在阿富汗战争初期只能算孤例的行为，已经蔓延到整个海豹六队。初期，海豹六队有一个硬性标准：禁止向手无寸铁的人开枪，开枪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证明目标有敌意。只有高手才能只杀死那些有威胁的人而无附带损伤，“论干精细活，舍我其谁”，这是DG队员们引以为豪的能力。早期，如果海豹突击队不能控制子弹飞向它该去的地方，那马上回营地收拾东西滚蛋。但即使是这条规则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再三变幻的。只要海豹队员能编出来一个理由，为什么他们要打死一名平民，他们就可以置身事外。例如，在2007年，一名金队狙击手被踢爆在两次不同的行动中杀害了至少三名手无寸铁的平民，其中包括一名儿童。结果就是罚酒三杯，被退回到白海豹继续服役。海豹六队从来没有一名成员因为军事谋杀调查而被正式采取纪律处罚。左上:中央情报局准军事官员/前海豹六队成员理查德·斯梅瑟斯。右上:海军上将威廉·麦克雷文。下图:麦克雷文(左)和时任海豹六队指挥官的斯科特·摩尔(右)。 2008年，海豹六队和中央情报局之间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CIA框架下的一个秘密联合单位（详情请见欧米茄计划）派出了一系列准军事人员，与海豹队员密切合作。这些由中情局、海豹六队和阿富汗突击队组成的小分经由title 50授权进行秘密活动。这意味着对他们执行任务时的监督减少了——如果出了问题，承担的责任也减少了。当年年末，中央情报局与金队在贾拉拉巴德附近进行联合行动。中情局要求海豹队员抓捕目标，不能击毙。而在黎明前的突袭行动中，金队的一支小队突入进了目标所在的大院，并在其中发现了六名武装分子——房间里静静睡着四个人，武器搁在床边。尽管命令是拘捕这些人，海豹队员还是把六个人都杀掉了。在那间有四名武装分子的房间里，四名海豹队员各自站定，对准熟睡的目标开始倒计时，然后一齐在他们的额头上用步枪弹劈开一道道独木舟。队友在另一个房间击毙了另外两个目标。六个人的悲惨死状都被拍下来了。谋划这次行动的中情局小组血压拉满，他们失去了一次审问战俘的机会，而且这次机会是他们蹲守了很久才捞到的：“这些武装分子在我们基地附近经营着一个组织，本可以套出情报的。”在院子外面，海豹队员笑容满面地掏出了这些照片。中情局的情报官接过照片定睛一看，全都是划开的独木舟，本该被抓捕的嫌疑人全部归了西。那次行动后不久，一位名叫理查德·斯梅瑟斯的中央情报局准军事官员（他本人是海豹六队的退役军官），给在喀布尔坐镇的中情局顶头上司大倒苦水：海豹队员真没法管了，战争罪罄竹难书，早晚会被揭发。皮划艇事件只是斯梅瑟斯指控金队队员违反战争法的开胃小菜。在几个星期之后，海豹六队和中央情报局情报官之间爆发了一场枪战。海豹突击队高层迅速介入，并与中央情报局驻卡布尔办事处达成协议：金队将被送回美国，海豹突击队承诺会好好管教他们的兵。作为交换，从未提出正式指控或投诉的斯梅瑟斯也被送回美国。事情就这么以各打五十大板结束了。一名海军特种作战队员在高级训练司令部参加狙击手课程的野外训练，该司令部是海军特种作战中心的一个组成部分，位于阿特伯里马斯卡塔图克训练中心。据海豹六队的多名成员称，与中情局的战斗异常凶险，不是说战斗多么有难度，而是说那次事故是他们为数不多捂不住的危机时刻，因为这种程度的违法行为很难掩盖。一名退休士官表示，海豹突击队指挥部受到了军官和特战队员之间“无言的忠诚宣誓”影响，当不当行为浮出水面时，第一反应是“先保大（指挥部），然后保小（人员）”，而不是让犯错事的人员负责。“重要的是，你把这些东西放在背景中考虑，就别有一番意味了，”中情局官员说。“这儿没有发生过战争罪行？我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是的，战争罪在战争中经常发生。杀戮使人肾上腺素激增，而海豹在中东部署三四次后，就需要更多的流血事件来获得这种刺激。而我们——中情局则可以自豪地宣布，我们从没有打过妇女和孩子（他们没有军事价值），只会精准地打击坏人。之后，我们加入了心理战因素。”当时正值海军中将威廉·麦克雷文成为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新指挥官。麦克雷文是第一位领军JSOC的海豹，并且已经熟知海豹在美国特种作战大家庭中野蛮小子的德性——在20世纪80年代初，一群六队队员因为觉得麦克瑞文太循规蹈矩而将他排挤出了一场训练演习，解除了他的指挥权。麦克雷文随后被调离该单位。接管JSOC仅仅八个月后，麦克雷文听到了阿富汗政府对特别行动夜袭和平民死亡的一通抱怨，不得不作出努力，试图将海豹六队从其过于摆烂的底线上拉回来。2009年2月，他下令暂停海豹突击队和JSOC的大部分业务，为期两周。虽然停职的要求不是专门针对海豹突击队，但他的老东家海豹六队则反对这一套新的作战方针：首先，海豹队员在进入目标建筑之前要“大声呼叫”。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妇女和儿童在队员们实施攻击之前脱离危险地域。队员们对于新的交火限制规则十分不满，认为这种行为抵消了出其不意的战术优势。麦克雷文的另一个提案则要求进行更详细的行动后审查，以记录和证明敌方战斗人员的死亡情况。此前，指挥部审查敌军死亡信息档案时只需要一张正面照片和侧面像。新流程要求对死者进行完整的照片记录，包括整个身体的照片，目标倒下时的位置，他所持有的武器，特战队员开枪时的有利位置，以及其他战场环境。这个指令有一个主要的目的：阿富汗政府官员一直质控美军进行无端杀戮，这种情况能避则避。而经过精心记录的照片和其他审查文件可以与当地官员开源分享，以证明行动的合理性。但是这个指令还有另一个好处：有了更详细的照片记录，海豹突击队就没有必要向死尸发射不必要的子弹，他们必须用照片来解释为什么要开这一枪。因此，事后报告中几乎不可能出现脑袋上敞开着独木舟的敌方死尸的照片。麦克雷文的新命令引发了JSOC指挥官和海豹六队士兵之间的斗争，这场斗争在奥巴马总统授意下的一系列高调人质救援中轮番爆发。最著名的一次是2009年4月在印度洋的任务，他们负责从索马里海盗手中救出商船“马士基阿拉巴马号”船长理查德·菲利普。红队狙击手击毙了在救生艇上劫持菲利普的三名海盗。但当时指挥这次行动的麦克雷文没有命令狙击手开火，在场负责的一名海豹六队军官也没有下达指令。狙击手队长根据他自己的“紧急袭击权”采取行动，只要一有机会同时干掉三个海盗，就立即击毙了他们。麦克雷文是在知道菲利普斯获救后才被告知红队擅自行动，不由得大为光火。行动结束后，海豹六队又开始掉链子了：海盗藏在救生艇上的3万美元现金不翼而飞。联邦调查局和海军罪案调查处调查了两名红队成员，并进行了测谎流程，但是一直没有追回那笔赃款，也没有海豹队员被起诉。接着，在2010年10月，海豹六队出动去营救一位在阿富汗被俘的英国援助工作者琳达·诺格罗夫。这项代号为ANSTRUTHER的行动得到了英国首相大卫·卡梅伦的特别授权。这层背景引起了美国高层的兴趣，因为根据美国军方的情报来源，在阿富汗工作的诺格罗夫虽然是美国NGO组织派遣的援助人员，但实际上背地里却与英国军情六处合作，美国佬也很想从英国佬手里尝试着套取一些情报。当时，英国政府已经通知海豹六队：诺格罗夫为英国间谍机构工作，而且他们自绑架事件以来一直在追踪她的行迹。在库纳尔北部的一次夜袭行动中，银队的特战队员私下击毙了几名俘虏，但意外杀死了诺格罗夫——一个没有经验的海豹队员向身穿自爆背心的俘虏扔了一枚破片手榴弹。银队的两名队员最初选择了隐瞒投掷手榴弹的事实。因此，海豹突击队最初向JSOC高级领导人报告说，诺格罗夫已被绑架者杀害。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后来，一名JSOC官员在观看无人机拍摄的行动画面时注意到，其中一名海豹队员投掷了一个物体，该物体落在发现诺格罗夫尸体的地方附近并爆炸。海豹队员别无他法，最终向他的队长报告了此事，而他的队长直到第二天才上报给指挥官。在乌克兰Pervomaysʹkyy岛举行的海风21演习中，美国海豹突击队与乌克兰特种部队一起训练。英美对此次行动进行了联合调查，确定了失败的因素，并建议只惩罚那名扔手榴弹的海豹队员。麦克瑞文亲自前往该基地，决定将参与捂锅盖的三名队员全部开除出海豹六队。上将亲自来开除作战人员是联合特战司令部前所未有的纪律处分。通常情况下，这种情况会由海豹六队的指挥官出面进行训诫，主要采用非司法惩罚的形式来高拿轻放。JSOC认为诺格罗夫行动是一个早晚要爆发的负面案例，即便如此，三名犯罪队员中，后来有两人还是回到了部队。在海豹六队自己的小世界里，队员们从未面临刑事指控，尽管战争罪、无端杀戮和腐败的指控一大堆——海军上将亲自来踢人就表明了严重性。麦克雷文给海豹突击队领导层的信息很明确——自己已经对指挥官没有信心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坐立不安。对该单位的作战人员来说，最大的惩罚是在他们的同事面前被踢出海豹六队。麦克雷文没有回应属下们的疑问，他还与高级官员们举行了一次会议，并表示海豹六队已经有效地将撒谎保护队友作为一种光荣的行为，他们把单位和个人放在使命和国家之前。麦克雷文提醒所有人，军人最重要的忠诚，是对宪法的忠诚。然而，从战术上来说，海豹六队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尽管有麦克雷文的最高指示，但海豹突击队对队员之中最过线的战争罪行为没有进行认真的内部审查。2020年2月7日至11日，亚伦·霍华德被普通军事法庭审判。审判结束时，海军官员收回了他的制服。在2020年年中这件制服被归还给他，而且是装在垃圾袋里寄给他的。一名试图阻止犯罪行为的退役士官说：“队伍中的几个人与军事警察对峙起来。我们知道需要做些什么来监管这些孩子。我敦促了几名指挥官处理这些战争罪行。但依旧没能解决问题，其实这种事情并不复杂，如果是偶发性事件，偶尔有个家伙砍了敌人的头——这就不会是这样难堪的结果。但这一系列不当行为始于2002年，并且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我们的领导层只是视而不见，我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否得到了纠正。”海豹六队未因战场上的暴行而被追责，但没有擦干净的屁股则给整个海豹突击队带来了持久的恶劣影响。一位海豹高层说：“我们的人没有准备好应对这场战争的附带损害以及二阶和三阶影响。海豹的日常生活就是夜复一夜的杀人或被杀。其中有太多的野蛮行为，我们的，敌人的，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我不是在为这种行为开脱，毕竟谁也没有正当理由去虐待一具尸体，但是我们也没有让这些队员们做好准备。如果我在坐成一圈的互助会里给你们掏心掏肺，说我在一次行动中砍掉了一个脑袋，解释说当时情绪太激动了，我的职业生涯中就只有那么一次越线了——你会同情我，其余人会拍着肩膀安慰我。战争是可怕的，越线是人之常情，但操蛋的点在于这不是偶然一次两次的越线。暴力行为在每次部署中都是两只手数不过来的。”w